馬大海的死。
就像一陣風,很快傳遍了整個馬灣村。
成為本村第二季度的頭條新聞。
有的人拍手稱快。
“死得好,死得妙,死得呱呱叫。”
卻也有的人惶恐不安。
“這怎么可能?謠言,肯定是謠言。”
馬蛭就是那個惶恐不安的人。
為了確定這就是謠言,他親自跑到水潭邊,去看那具尸體。
當馬蛭慌慌張張地趕到時,劉玉珠也剛好趕到了。
穿過圍觀的人群,遠遠地看到尸體上的衣著和體型,他們就已經有了答案。
不過,他們還是不死心地一起走進水潭邊,一起看向尸體那張發黑的臉。
終于確定了。
就是馬大海。
這一刻,劉玉珠發現自己竟然哭不出來。
不但哭不出來,還有些想笑,想哈哈大笑,想說一句,老天真是開眼了。
可是,她又知道,此時絕對不能笑。
一旦笑起來,會惹來眾怒,今后就別想繼續呆在馬灣村了。
要是離開馬灣村,她就難以見到馬小龍了。
于是,她急忙捂住嘴,咬著牙,努力憋住笑意。
憋得差點尿了。
但是在外人看來。
她那捂嘴的樣子和聳動的肩膀,以及彎腰的姿勢,分明是在極力忍著悲傷。
分明是拼盡了全力,才勉強忍住不哭。
馬蛭卻是真的落下淚來:“大海兄弟呀,你咋就這么死了呢,你為馬灣村做了那么多好事,卻落得如此下場,老天不開眼啊……”
眼看一個外人都哭得這么傷心,劉玉珠很想哭,卻就是哭不出來。
可是,她也不能讓別人看到她一點兒也不難過。
只好捂著嘴,聳著肩,發出幾聲似哭似笑的奇怪聲音。
眼看劉玉珠呆呆地站在尸體旁邊,跟一個神經病似的。
馬小龍就靠近她,趁著別人不注意,提醒道:“哭啊,你要哭啊!”
劉玉珠斜眼看了馬小龍一眼,輕聲道:“我,哭不出來。”
馬小龍:“那就假哭。”
劉玉珠:“不會。”
馬小龍:“那你就當你爹死了。”
劉玉珠:“不行。”
馬小龍:“那就當你媽死了。”
劉玉珠:“也不行。”
馬小龍:“就當你全家都死了。”
劉玉珠道:“自從他們逼著我嫁給了馬大海,我就不愛他們了。”
馬小龍皺眉:“你愛誰?”
劉玉珠道:“你。”
馬小龍道:“那你就當我死了。”
“呀……老公,你丟下我,讓我怎么活呀……”
劉玉珠這才終于扯著嗓門哭了起來,淚水就像斷線的珠子一般往下掉。
這娘們。
哭得也太突然了。
真是一點兒表演的天賦都沒有。
馬小龍急忙遠離她,免得被別人誤會。
這時,馬大海的幾位堂兄堂弟急匆匆地趕了過來。
看到馬大海的尸體,他們全都露出悲傷的神色,嘆息連連。
馬小龍走過去,跟他們聊了起來。
“這個水潭在村子外圍,距離村子都有一公里遠。”
“平時,很少有人過來。”
“馬大海怎么會跑到這里,掉進水潭里,淹死了自己呢?”
“馬大海是不是回村后就想不開了?”
“難道是自殺?”
“不可能。”
“就算不做村長,他還承包著一百多畝田,有花不完的錢,怎么會自殺?”
“要不然,就是別人把他害死了,然后拋尸在這里。”
“這事真是太奇怪了。”
水潭邊聚集著黑壓壓的人。
整個馬灣村,凡是能動的,幾乎全都跑了過來。
馬小龍就穿行在人群中間。
聽著眾人對馬大海死因的種種猜測,他偶爾也會發表一下自己的意見。
畢竟,馬大海死得蹊蹺,死得怪異,死得不同尋常,就是他最先說出來的。
經過他一分析,相信的人還真的不少。
“玉珠啊,我看,還是先把馬大海弄回去吧!”
“死都死了,你就是再難受,他也活不回來了。”
“我已經叫人去買棺材了,等棺材到了,就把馬大海裝起來吧!”
“入土為安,要盡快埋進墳地里去。”
“我覺得大海死得蹊蹺,應該報警,讓警察過來調查一下。”
“說不定就是有人把他害死了。”
幾個堂兄堂弟,紛紛發表意見。
劉玉珠裝出難過的樣子,擦了擦眼角的淚痕,抽嗒道:“我一個婦道人家,啥都不懂,還是叫小河回來操持吧!要不要報警,聽小河的吧!”
眼看劉玉珠都這么說了,眾人也就不再多言了。
畢竟,他們都是外人。
沒多久,棺材被抬了過來。
馬小龍跟幾位熱心的村民一起,幫忙把馬大海裝進了棺材里。
眼看劉玉珠又哭不出來了。
馬小龍就突然在她腰里擰了一把。
“啊……”
劉玉珠哭得更兇了,疼得淚水奪眶而出。
就在劉玉珠的哭聲中,馬小龍突然擋住了蓋棺的村民。
“你們看,馬大海臉色發黑,這是中毒的癥狀,他好像是被毒死的。”
此話一出,頓時把大家嚇了一跳。
“是啊,他皮膚發黑。”
“嘴唇特別黑。”
“竟然有人下毒。”
“是誰這么狠心,把馬大海毒死了?”
有些膽大的村民盯著馬大海的臉看了看,發現果然如此。
連劉玉珠都嚇了一跳,鼓起勇氣,看向馬大海的面部。
果然如馬小龍所說,馬大海真的中毒了。
“胡說八道,這里怎么會有人下毒?”
馬蛭跳起來吼道,全村兩百多口人,就他一個人跳出來反對。
馬小龍指著水潭里的死魚:“如果沒有毒,那些魚怎么都死了?”
馬蛭道:“缺氧,這些魚缺氧而死,都是可以吃的。”
馬小龍道:“如果水里沒有毒,那馬小魚的嘴唇怎么發黑了?”
馬小魚突然有些惶恐:“是啊,我也覺得村長中了毒,上午我來抓魚,看到水潭里死了好多魚,我把村長撈上來后,身體就有些不舒服,這水里好像有毒。”
馬小龍看著馬小魚:“你已經中毒了,快去醫院吧,要不然就來不及了。”
馬小魚嚇得雙腿一軟,直接癱倒在地:“爸,救我,救我啊!”
馬小魚的老爹急忙從人群里擠了出來。
看到馬小龍果然嘴唇發黑,他就向馬小龍道:“馬神醫,請你救救我家小魚。”
馬小龍淡淡道:“我也不知道這是什么毒,你們還是趕快去醫院吧!”
眼看馬小龍救不了。
馬小魚的老爹這才急忙借來一輛摩托車,馱著馬小魚立刻送去了鎮上衛生院。
馬蛭:“……”
村民們紛紛傳開了。
“這水里有毒。”
“誰說的?”
“馬神醫說的。”
“馬神醫怎么知道?”
“馬大海臉色發黑,就是中毒的癥狀;還有馬小龍,也中毒了。”
“這怎么可能?我昨天還過來打水喝呢。”
“這里的水甜,我也喝過,要是有毒,我豈不是早就去見閻王了?”
馬小龍的聽覺極其敏銳,自然聽到了那些質疑的聲音。
于是,他朝著撿魚的村民大聲喊道:“這水里有毒,魚都是被毒死的,不能吃,你們不要再撿了,把撿到家里的魚也全都扔掉吧,真的不能吃。”
有的村民把死魚扔掉了,有些村民卻不以為然。
“哪有什么毒?你少騙人。”
“馬蛭叔都說了,這是缺氧死的,沒事。”
“就是,這么大的魚,扔掉了多可惜。”
那些扔掉死魚的村民一聽,又急忙把死魚撿了回來。
馬小龍撿起一條死魚,扔給一只野貓。
這野貓早就想吃魚了。
可是,村民撈出來的魚,怎么會給它吃,就把它向外趕。
野貓不甘心,就自己去河邊撈魚吃。
在馬小龍喂它吃魚時,它已經吃下兩條死魚了,毒性已經開始在體內發作。
等它吃下馬小龍喂的這條魚后,突然痙攣抽搐起來,還把吃下的魚吐了出來。
“你們看看,這只貓已經中毒了。”
馬小龍指著野貓大聲說道。
村民們一看,臉色都變了,急忙把死魚扔掉了。
馬小龍大聲道:“報警吧,有人下毒,毒死了馬大海,還毒死了咱們村的魚。”
村民們都沒有什么反應。
因為要想報警,還要跑到鎮上,沒有人愿意往鎮上跑。
村里有衛生電話的只有馬蛭,所以村民們又看向了馬蛭。
“馬老板,快回家報警吧!”
有人催促道。
馬蛭就像沒有聽見,一個勁地望著棺材里的馬大海,唉聲嘆息。
連劉玉珠對報警都提不起興趣。
在她看來,馬大海死了就好,管他是怎么死的呢。
只有馬大海的三爺爺。
也就是馬大海堂弟的父親,舉起拐杖指著馬蛭氣焰囂張道。
“快回去用你家的電話報警,一定要查出這個殘暴的兇手,要不然,那人連馬大海都敢毒死,誰敢說,他下一個不會毒死我們?”
這話得到了馬大海堂兄弟們的支持,他們一起催促馬蛭回家報警。
馬蛭沒辦法,只好回家去。
不過,他不但沒有報警,還特別害怕別人報警。
別人問他有沒有報警,他就說報了,其實,并沒有報。
他還派自己的兒子馬水去問劉玉珠,要不要報警。
劉玉珠反問道:“為什么要報警?你家打電話不用話費嗎?”
馬水愣了好大一會兒,才明白劉玉珠的意思。
他急忙回去告訴馬蛭,馬蛭聽后,開心了許久。
也就在馬蛭開心于劉玉珠不會報警之時,馬小河從外地連夜趕回來奔喪。
得知老爹馬大海中毒身亡后,馬小河連夜趕去鎮上報了警。
治安隊趕到后,把馬大海拉去縣里驗尸,還去水潭里取樣。
得出馬大海中毒后溺水而亡的結論后,他們就開始著重調查毒素的來源。
并很快就鎖定了馬蛭父子二人。
因為馬水最近在網上購買了類似的毒藥,還購買了一大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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