進去賈老六房間里“搜尋”了一圈的霖夜火好似是發現了什么重要的東西,拿著就跑出來了。
展昭和白玉堂這邊也發現了第三把霜刀,正在震驚,一回頭,就見火鳳拿著一張破黃紙卷風風火火跑了出來。
火鳳將紙卷打開,給眾人看。
這還是兩張紙卷在一起了,一張特別破舊,感覺紙張已經很有些年代了,而另一張則相對較新。
這兩張紙背上都沾著點墻灰,一看就是從墻上撕下來的。
霖夜火鋪開兩張紙,放到石桌上。
同時,火鳳也看到那把霜刀了,“嘖嘖”兩聲,“這刀敢情還是量產的啊,怎么誰都有啊!”
展昭和白玉堂邊點頭,邊去看兩張紙上的內容。
這其實是兩張招工的榜,實際上是白紙寫的,只是放的久了,紙黃了而已。
這種榜在城門口、集市、碼頭等人流集中的地方都相當常見,就是大戶人家招工用的。
這種榜經常都會一貼貼一排,有意者揭下來,拿著去雇主家找活兒干。
通常貼這種榜的,都是找特殊的工人,比如說會燒某道菜的廚子、會培育某種花的花匠、有帶孩子經驗的奶媽之類……
貼榜通常都是急尋,因而酬勞也會相對較高。
而有趣的是,這兩張榜單的內容幾乎是相同的,都是尋找雜役,要求能干體力活能殺豬宰羊,最好是做過屠夫,并且著重要求手或腳的十指有殘疾,天生缺一指的優先。
再看待遇,給的工錢是一般雜役的近十倍,工期是一年,地點是臨安府,筒子胡同,孫宅。
可再看兩張榜的張貼日期,近的一張是五年前的,而遠的一張,竟然是一百年前的……連招工的地點都是一模一樣。
“怎么又冒出個筒子胡同孫宅來……”展昭對比這兩張榜,看字跡倒不像是一個人寫的,但內容感覺就是抄的。
“難怪臨安府那么多缺一指的人呢。”小四子也看出了名堂來,“原來都是看了榜,來臨安府找活兒干的呀!”
展昭和白玉堂也都點頭。
“這張新榜是五年前的,會不會當年西湖浮尸案的所有受害者都是來源自這種榜單?”展昭又覺得不太對勁,“可是浮尸案歷時一年多,就算當年很多人看到榜單才進了臨安府,可命案這么轟動,沒人將兩者聯系起來么?為什么沒有一個人去報官呢?”
白玉堂覺得的確是很多不合理之處,他晃了晃那兩張榜,“賈老六不就聯系起來了么?”
展昭更不解了——他為什么會有一百多年前的招工榜?
霖夜火就問,“算算時間,好像正好是李佘出事那會兒,那問題來了……當年莫不是也發生過西湖浮尸案?”
“一百年前的卷宗也沒法查,而且那個時候兵荒馬亂的,不然去問問道緣大師和謝奶奶?”展昭提議。
白玉堂和霖夜火都覺得是個辦法,不過首先是不是應該去這張榜單上的“孫宅”走一走?
去孫宅之前,要先回一趟別院,把霜刀送回去。
家里如果天尊他們在,最好讓他們研究一下這把刀究竟是個什么情況,已經找到三把了,之前聽說總共是有五把,也就是說還有兩把?李乘德的那一把已經斷了。
可就算最后真的有五把霜刀,這些刀的作用是什么呢?
展昭和白玉堂決定,刀和小四子還有小豬仔都交給霖夜火,他倆去孫宅,省的多跑一趟了。
展昭和白玉堂拿著那兩張榜就跑了,剩下霖夜火可慘了。
一手提著刀,一手抱著小四子,小四子還抱著個小豬……而且小四子說手酸了,抱不動小豬仔了。
火鳳就逗小四子,“要不然小豬咱們現在烤了吧,吃完再回家。”
小四子趕緊摟住小豬,警惕地瞧著霖夜火,“小霖子,你怎么跟貓貓一樣!”
“那你抱不抱啊?”霖夜火問他。
小四子說還可以堅持一下,邊甩胳膊,表示手酸。
火鳳又去賈老六房里找了找,最后找到了張包袱皮,把烏木箱子捆了捆,背在背上,然后一手抱起小四子,一手抱起小豬仔,飛身上了屋頂,飛檐走壁回別院了。
……
放下“負重”回家的霖夜火不踢,且說終于單獨跑出門查案的展昭和白玉堂。
兩人也沒個方向,筒子胡同在哪兒呢?
幸好在路上碰到了幾個臨安府的衙役,展昭一打聽,衙役說好似聽過,應該是在西湖附近。
一路打聽一路尋,在兩個衙役的幫助下,展昭和白玉堂終于成功到了筒子胡同。
結果這胡同就在西湖邊一處繁華的鬧事,麻雀街上,而這里的胡同有叫九筒的、還有東風、二條、萬字兒……
展昭無語,合著就是一副馬吊,難怪叫麻雀街了,這是魔宮爺爺奶奶給取的名兒吧。
筒子胡同里就一間宅子,但是戶主并不姓孫,而是姓錢,門上掛著“錢府”的牌匾。
展昭和白玉堂現在對姓錢姓于的都多留了一個心眼,這案子跟當年于霜錢重久的于錢幫估計是脫不了關系,而且住在那小樓里后來失蹤了的疑兇錢老板至今也還沒找到——要注意啊!
站在胡同里,展昭就有些猶豫,是過去敲門打聽呢,還是瞧瞧溜進去瞧瞧?
后來權衡了一下,決定到附近的茶樓坐會兒,放鮫鮫進去先探一探情況……當然了,主要原因還是因為展昭餓了。
剛才查了這一趟,又是菜場又是買豬的,展昭突然想吃肉了……
兩人到附近的一家小酒樓,點了點吃的,邊觀察那所宅子。
鮫鮫圍著錢府轉了一圈,然后就翻過院墻,進去了。
錢府的院子里堆積了大量的雜草,看來已經很久沒人清理了,宅子也是空置的狀態。
鮫鮫前前后后跑了一遍,發現是一座空宅,并沒有人居住。
但最后轉到院子里,鮫鮫站在雜草叢生的大花園前,盯著花圃看。
這院子陽光挺好,而且江南一帶雨水奉陪,氣候宜人,通常這種季節,別說院子里了,就連路邊山間,花草都會長得很好。
但是這花圃里的花草跟剛才賈老六家院子里的桔子樹狀態接近,都是蔫不拉幾的,枝葉枯黃。
吃了點東西休息了一會兒,展昭和白玉堂決定進去瞧一瞧。
進了錢府,兩人在院子里研究了一下,找到了兩把廢棄的鐵鍬鋤頭,就開始挖地。
兩位大俠吃飽了就干起了體力活,不一會兒就挖到了東西——又一個烏木的箱子。
拿起來打開一看,果然里面也有一把霜刀。
展昭覺得好似還有,又挖了一下,又一個……這下挖出了兩個,加上之前的三個,已經有五個了。
可白玉堂覺得地里還有。
就這么著,兩位大俠一人站院子一頭,就挖開了……
最終,整個院子里的泥地都被翻了一遍,展昭和白玉堂總共找到了十三把霜刀,都是裝在烏木箱子里的。
望著地面上堆起半人多高的兩堆霜刀,兩人都有些無語了。
“搞了半天,這宅子是賣霜刀的么?”五爺搖頭,“先不說這種刀本來就不好鍛造,光這么多烏木匣子都很難搞到!”
展昭剛才吃那點兒點心全沒了,這會兒餓得都沒勁兒了,擦了擦汗,無奈說,“真搞不懂這些個刀究竟有什么用……”
邊說,展昭邊隨意地將鐵鍬往泥地里一插。
結果就聽到,“咔嚓”一聲。
展昭握著鐵鍬就站那兒不動了,皺眉低頭,看著自己腳下的泥地。
白玉堂也聽到了,像是有什么脆的東西被剁碎了的聲音,是不是樹枝?
五爺走過來問,“樹枝么?”
展昭依舊站那兒不動,皺著眉搖了搖頭,自言自語嘀咕了一句,“估計不是,手感不太對。”
“手感?”白玉堂瞧著他,“什么手感?”
“嗯……感覺是圓的。”展昭說。
五爺想了想,“雞蛋殼?”
展昭說有點像,但是要再大再硬一點。
“鴨蛋?”
“再大……”
五爺盯著展昭看。
展昭默默拔起鐵鍬,往兩邊撥了撥土,地底露出了一小片白色。
展昭盯著那個被自己戳了一道裂紋的白色半圓形硬殼,問白玉堂,“玉堂啊,你覺得是個鵝蛋的可能性有多大?”
白玉堂無語,伸手拿過他手的鐵鍬一把鏟下去,將那個白色的東西整個鏟了起來。
展昭盯著鐵鍬就嘆了口氣——土上,有一個骷髏頭,腦袋上還開了個洞。
白玉堂將鐵鍬和人頭都放下,抱著胳膊看了一眼展昭。
展昭背著手嚴肅地說,“鮫鮫竟然發現了十三把霜刀和一顆骷髏頭誒!”
這回不止白玉堂了,連鮫鮫都瞧著展昭。
五爺說,“這回沒法甩鍋了吧,包大人不在趙禎也不在。”
展昭瞧了瞧他,那意思——這不是還有你么!
五爺也不逗他了,指了指挖出來的那一堆東西——這怎么辦啊?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。
展昭也沒轍,這案子真是……沒完沒了了!
兩人正對著發呆,就聽到門口傳來了腳步聲,隨后是門鎖晃動的聲音,似乎有人準備開鎖進來。
展昭一驚——來人了!
白玉堂看了看眼前的東西……怎么辦?
展昭也急——有什么辦法能立刻恢復原樣?
五爺搖了搖頭——還不如打暈進來的人。
展昭猶豫——不好吧……
不過還沒等他倆商量出個辦法來,大門就嘎吱一聲,被推開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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