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星奴架著輕功緩緩落在那人身后。
雖然比不上邀月、憐星二人。
但她作為能夠時候在大殿之內的侍女,武功當然也不會差到哪里去。
所以也沒有被其發現。
靠近以后。
她發現對方是一個長相俊美的年輕男子。
“這沈立進去這么久,怎么還沒有動靜……”
“以憐星的實力……怎么都該打一場才對啊……”
他不時伸出腦袋往里面的方向看過去。
神色之中顯得有些焦急。
“莫非那憐星連一點反抗之力都沒有……?”
“如果憐星直接被沈立那小王八蛋打敗,移花宮怎么還跟平常一樣安靜……”
男子隨手撿起地面一根枯枝,在地上刻畫起來。
一邊還喃喃自語,仿佛在分析里面的情形。
花星奴眼珠子微微一轉。
從對方對沈立的稱謂來看,對方和沈立是敵非友。
那么……
二宮主不允許她趁機襲擊沈立,或許可以利用這個人試試?
雖然不知其身份和他與沈立之間的恩怨。
但利用一下,也未嘗不可……
想到這里。
花星奴又悄悄從其身后回到了谷口。
“紫織,你帶著所有人隨我來。”花星奴故意擺出一個嚴肅的表情道。
“星奴姐姐,可是有大事發生?”被稱作紫織的領頭侍女目光凝重地問道。
“跟我過來便是。”花星奴不想解釋。
她只是想將谷口戍守的侍女借故引開罷了。
既然谷口的男子與沈立似乎有過節。
那她便為其制造一個機會。
“星奴姐姐,是否還要留些人在谷口?”紫織猶疑道。
“不必。”花星奴冷冷地道。
隨后便直接轉身朝谷內的方向而去。
身后的侍女相互交換了一個眼神之后,便紛紛跟了上去。
花星奴的地位在侍女之中最高。
她們自當聽從。
距離谷口不遠處的俊美男子看到面色凝重撤走的戍守侍女,當即目光一亮。
“移花宮里果然有事發生……!”
“爹,玉郎一定會為你報仇的……”
“沈立這小王八蛋讓我江家身敗名裂,連我在江湖上也人人喊打……”
“我一定要讓他付出代價!”男子目光堅定地道。
此人乃是江別鶴的兒子江玉郎。
自從江別鶴被沈立殺死在了大夏朔州,而江別鶴之前所做的瞎做勾當又全部被沈立傳揚出去之后。
江玉郎在江湖之上也再無立錐之地。
所以一直懷恨在心。
只是苦于一直沒有機會罷了。
經過一段時間的觀察,他看到沈立在京城將邀月的內力吸收之后,猜到沈立應該也不會放過憐星這塊肥肉。
然后便一刻也不曾停留就來到繡玉谷之外守株待兔。
因為他知道這種吸收他人內力的武功,在融合的時候會有虛弱期。
這就是他唯一的機會。
正所謂,光腳的不怕穿鞋的。
他什么都沒有,只有狼狽和仇恨。
所以便來到移花宮想要碰運氣。
江玉郎繼承了他父親江別鶴的蔫兒壞,同時也繼承了其聰明與狡詐。
沈立的行動果然被他猜中。
“移花宮連戍守谷口的侍女都被調走了,想必里面已經混亂……”
江玉郎試探著往移花宮的方向走去。
沿路空無一人。
氣氛寂寥。
江玉郎嘴角彎起了一個狡黠的弧度。頓時感覺自己此行大概率能成……
他已經被仇恨蒙蔽了雙眼,眼前又仿佛抓住了一縷曙光,這讓他無比興奮。
理所當然地就放松了警惕。
畢竟他不可能想得到,憐星會直接將一身內力送給沈立。
更想不到有人要拿他當小白鼠。
由于沈立在融合凝練憐星的內力。
所以移花宮大殿之內散發出令人心悸的氣息。
“沈立……”
江玉郎目光之中露出強烈的殺意,口中恨恨地呢喃著沈立的名字。
在無人阻攔的情況下,他朝著氣息的源頭堂而皇之地闖了進去。
很快便來到了移花宮大殿之外。
大殿之內。
沈立正凝神運轉內力。
以他的謹慎,當然不至于讓自己對外界毫無察覺。
江玉郎還沒有靠近的時候他就已經發現了。
不過他對此并不在意。
他凝練內力使用的是北冥神功,不同于移花接木、吸功大法這類武功,會有一段虛弱狀態。
這就是手握多種武功的好處,可以相互彌補短處和缺點。
所以他才會看似堂而皇之地暴露弱點。
實際上則無懈可擊。
憐星很聰明。
從頭到尾都沒生過任何歪心思。
可惜并不是所有人都有這種覺悟。
很快。
對方便推開了大殿的門,走了進來。
“哈哈哈哈……沈立……想不到吧……”
“你把移花宮所有人都解決了,在這里凝練憐星的內力。”
“卻有人早在此處等著你了。”
“等的就是這一刻!”
看到大殿之上端正盤坐的沈立,江玉郎甚至忍不住在心中稱贊了一下自己的聰明才智。
門外,花星奴在暗處看著江玉郎的背影。
嘴角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。
沈立雙目微闔,北冥神功依舊在運轉。
不過這聲音是一個男子的聲音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。
他本來還以為是移花宮的什么人違背命令。
江玉郎冷笑著朝沈立的方向走來。
“我爹說過,在這江湖上混,實力、武功固然重要,但腦子最重要。”
“你打敗了邀月、憐星,沒想過會栽在我的手里吧……”
江玉郎看到沈立連眼睛都沒有睜開。
便愈發大膽了起來。
說話的聲調都變高了。
仿佛在宣告著他的勝利一般。
然而。
就在他來到沈立三丈范圍之內的時候。
高座之上的沈立,驀地睜開了微闔的雙眼,周身的氣息瞬間全部內斂。
只有眸子里一閃而過的淡淡虹芒。
透著一絲吊詭的意味。
沈立使用“天眼通”探查過后,發現居然還是熟人,不由心中暗笑了一下……
看到沈立在頃刻間的變化。
江玉郎立刻呆住了,臉上的得意表情直接凝固。
瞬間頭皮發麻,腦子一片混亂起來。
“你……你……”
“你……”
江玉郎顫抖地指著沈立,一雙眼珠子都快瞪出了眼眶。
巨大的驚惶和恐懼讓他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。
沈立淡然一笑。
“怎么……以為我現在處于極其脆弱的狀態?”
“想要報殺父之仇?”
“還是我揭揭穿你江家面目,讓你變成過街老鼠之恨?”
“江玉郎。”
沈立戲謔地反問了一句。
最后還直接道出了對方的身份和來意。
聽到沈立聲音冷淡地到處一切。
江玉郎瞬間臉色煞白。
腳下一軟,直接平地摔倒,全身不住顫抖痙攣了起來。
他嘴唇蠕動了一下。
但因為緊張和害怕,喉嚨里發不出一個音節。
只能瞪著眼珠子,掙扎著朝后方蠕動,企圖逃離。
沈立緩緩抬起右手。
利用移花接木的隔空吸力扯下了大殿內的一塊白色紗簾。
紗簾的一端朝江玉郎右腿的方向而去,然后僅僅縛住了江玉郎的右腿。
同時,一陣灰塵般的粉霧也隨著紗簾的到來,散落在了江玉郎的身上。
江玉郎揮著手咳嗽了兩聲。
而后便感覺到身體一輕。
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。
纏縛住他右腿的紗簾的另一端,已經被懸在了大殿之外的房梁之上。
江玉郎則在重力的作用下。
全身倒立被懸掛著。
仿佛是一頭待宰的牲口。
整個身體的重量需要全部由右腿承擔,這個姿勢看起來沒什么,但時間稍久一些,卻比什么都痛苦。
不多時,血液朝腦子倒流讓他意識變得渾濁。
然而,這渾濁的意識又很快被另一種痛苦強行喚醒。
“啊——好痛!!!”
“沈立……你……你對我做了什么!!”
“啊——”
江玉郎一邊大叫著,一邊張牙舞爪地晃動,不時對著身上又抓又撓,表情猙獰。
沈立盤坐在大殿之上。
目光在江玉郎身上瞥了一樣,而后又落在殿外更遠的地方。
“將計就計,連一個侍女都有如此心機,不愧是移花宮。”
他呢喃了一句。
江玉郎是不可能有闖移花宮的能力的。
除非有人放水。
感受到殿外花星奴的氣息,沈立很快就猜到了事情的前因后果。
不過他現在也懶得去找麻煩,還是先徹底把憐星的內力凝練了再說。
他還是想要盡快達到第八層。
所以他也只是隨意地朝外面看了兩眼。
之后便再次闔上雙目。
隨著內力的運轉。
他的皮膚重新變得透明瑩潤起來。
仿佛周身散發著淡淡的光華。
令人心悸的氣息,再次以他為中心,彌漫在整個大殿之內。
他的表情從容淡然,寶相莊嚴。
給人一種神圣高貴的感覺。
仿佛從一開始就不曾被人打擾過一般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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